[普遍級]【履冰】上~中(1F)（聖法/蘅佛子） [復制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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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線瑾璃

初生無憂

只看樓主正序閱讀使用道具主樓發表于: 2013-06-25

【履冰】上

他與他，照影相對，目光流轉中，隱隱有星，有火。

那是很微妙的、一不小心就會墜入深淵粉身碎骨的關係。

如履薄冰。

可有一種人，他們踏在冰上，明明可以輕盈靈動，明明可以安然無事，卻刻意放緩了步調，聽冰面在腳下碎裂，看那紋路向四面八方延伸，延伸，享受毀滅與掌控全局的快樂。

他與他——四飛天之首的聖法，還有眼下佛界最高的主事者蘅佛子——他們就是這樣的人。

經歷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合作，他們都曾想過：兩個為了自身利益、為了拓展自己權勢而走到一塊兒的人，到最後，勢必有一方會將另一方毀滅，或者，彼此毀滅。

但，不應該是現在。不該是九本真經連八字都沒一撇的現在。

「……怎麼？」轉身，面對闖進清蘅夢土的那人，蘅佛子緩緩抬了眼；一舉手一投足，既優雅又莊嚴，天威自成；那不顯喜怒的臉孔，在凝視來人良久後，多了一丁點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顏色鮮麗的唇，揭動：「聖法，吾徒聖法，你今日來……要殺吾麼？」

「……」聖法一愣，不知怎地，竟是笑了，這一笑，唳氣俱散：「佛子，吾有說要殺你麼？」

四飛天的身份就是四天王，而四天王亦是蘅佛子的關門弟子；這層關係除了師徒五人，幾乎全無旁人知曉。
當然，為免影響大局，要能不讓人知道，那是最好不過，但聖法自己並不在意武林中有誰誰誰知道蘅佛子與四飛天之間的關係，打從入了蘅佛子的門，他在意的始終只有一件事：蘅佛子究竟是怎生看待他的呢？

自己是佛子座下，甚至是整個佛門中最獨具天資也最聰穎的弟子，關於這點，聖法一直都是心中有數的，他的自信也確實與他的實力成正比，在眾多同輩裡，他很明顯已是個佼佼者，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聖法並不因此而滿足，問題是，要如何做，才能更進一步？更進一步，又還能到哪裡去？他一抬頭，看見年紀輕輕就成為佛界最高領導、盤坐在蒲團上冥思的佛子。

四周燈火掩映，佛子的臉孔就像廟裡裝點的菩薩相，面若敷粉，唇若塗脂，頸邊被那珍珠佛串一襯，益發白晰。聖法沉默靜等了一會兒，想著要請教佛子哪些問題，目光移到佛子臉上，又什麼都不想。

「……怎麼？」蘅佛子緩緩抬了眼；一舉手一投足，既優雅又莊嚴，天威自成，顏色鮮麗的唇，揭動：「聖法者？」

「敢問佛子，可有雄心壯志？」

生平頭一回，蘅佛子將正眼瞧在弟子的身上，表情竟有些似笑非笑：「吾倒要問，在你眼裡，什麼叫做雄心壯志？」

聖法原先伏拜在佛子蒲團前，這會兒，他挺起身，抬起頭，望進蘅佛子的眼瞳裡。

他與他，照影相對，目光流轉中，隱隱有星，有火。

在四目相承的那瞬間，他與他已然確定對方和自己是同一類的人、是可以合作的同一類人。

接著，聖法看見佛子勾唇：「聖法者，」佛子光澤如血的朱唇，綻出一抹絢爛的弧度，「你聽過《九思劍譜》麼？」

三天後，蘅佛子向師侄滄海老鳥取得了九思劍譜。

他將劍譜交給了四天王：「找個清幽的地方領悟，去吧。」

聖知、聖定、聖慧三人無不喜形於色，還未步出清蘅夢土，已迫不及待你翻我瞧，爭著要看看劍譜裡寫了什麼。

面對低層次的同修，聖法隱去不耐煩的神色，一回首，他看見坐在蒲團上的蘅佛子，那張寶相莊嚴的臉孔對上他，又露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

　

共2條評分，樹苗+150

skygodvv	樹苗 +50	-	2013-06-26
skygodvv	樹苗 +100	瑾璃璃居然有聖法和蘅佛子的文XD.........	2013-0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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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線瑾璃

初生無憂

只看該作者 1樓發表于: 2013-06-25

【履冰】中

要找那九本真經排出九宮圖，從而獲得天下至寶，這並不是容易做到的事。

要查出九本真經的下落已是不易，要再從原主身上取得真經，更需費上一番心思，但他並不顯得焦躁。他行止如常，每日誦經禮佛作早課，在眾人眼中，他仍是那個高風亮節、嚴以律己的蘅佛子。

偶爾，蘅佛子會想起遠走大汗去修悟九思劍譜、改稱為『四飛天』的四個弟子。

盤算著他們九思劍譜練得如何？是功力早已突飛猛進，準備將矛頭指向他蘅佛子了麼？或者，四天王仍未參透九思劍譜的玄機？

蘅佛子本身就是個離經叛道欺師悖祖的人，當年竄進師父淨瓶尊者房裡，他是怎樣狠狠摁住了師父病危時孱弱的鼻息；又是如何毫無跡象，慢慢毒殺了二師兄曇佛子……這些記憶那麼清晰，回想起來師父與曇佛子瀕死的掙扎與一臉『原來是你！』的恍然大悟神色，平日理智冷情的他，亦彷彿是食用過多的罌粟花子般，微微暈眩著，興奮的腳趾不住發顫。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是以他並不期待四天王對他會如何忠誠；再說，以四天王的資質，就算四人聯手，也不見得能打倒他，更別提有什麼大作為。蘅佛子反覆思量，終究決定對四天王暫不下殺手。畢竟，善加運用的話，四天王絕對是極具潛力與助益的棋子。

偶爾，蘅佛子也會想起聖法者，想起聖法者取了九思劍譜後，臨行前回首望向他的那一瞥。

一旦想起聖法者，蘅佛子就忍不住低眉垂眼地思量：那一瞥，究竟是什麼意思？

「佛子，」夢土暗處一隅，緩緩踱出一個人影：「你在想什麼，這般出神，是何重要之事？可需要聖法者分憂嗎？」

淡青色的衣冠與長髮，加上眉心的三道紅紋，除了聖法者還會是誰？

「……清蘅夢土不適合你聖法經常出入。」蘅佛子蹙眉道。

哦？為什麼不適合呢——雖然沒有這樣說，但聖法那張冷然而俊美的臉上，分明寫滿這種不以為然的神情。

是了，就是這種神情……好像他們彼此極力隱瞞的師徒關係、甚至九本真經的秘密被揭露了也無所謂。

原本，蘅佛子只將聖法者視為四天王之一，聖法、聖慧、聖定、聖知，在他的眼裡沒有多大區別；不過，現下看起來，自己當年是低估聖法了。

要踏上清蘅夢土，除非如一頁書一般根基深不可測的高手，否則皆需口唸金言法語才進得；四飛天在大汗所引起的爭戰太過引人注目，為免有所意外，蘅佛子早早便收回四人身上的金言法語，原以為四飛天武功必定大受影響，誰知眼前的聖法者偏偏是個例外，收回金言法語，對聖法而言似乎是不痛不癢，這也意味著聖法與其餘三名飛天在武功進展上已有不小的差距。

如今，三飛天是三飛天，聖法是聖法。

要支使其餘三人都容易得很，對聖法，卻是難以掌控。不知是否錯覺，好像連聖法的態度也與以前大不相同，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聖法不再稱他『師尊』，一律改稱他『佛子』；聖法也不再自稱弟子，改自稱『聖法』，談話時也多以『你』、『吾』彼此稱呼，好似聖法對他蘅佛子不再是下對上的尊卑，而是平起平坐的對等關係。

如果聖法者真有這樣的實力，出去自立門戶亦不是不行的，怎麼卻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只是往清蘅夢土兜轉呢？

平起平坐……聖法者要的，會是這樣看得著摸不到、似有實無的東西麼？

「吾也知道不適合。」聖法又顯出那不在意的模樣，「但，聖法自是有要事，才會來清蘅夢土叨擾佛子。」

「什麼要事？你要來殺吾麼？」他朝聖法投去看似慵懶卻嚴厲的一瞥。

聖法者自懷中掏出透著暗香的梅枝，那是四天王之一、聖知的頭飾：「聖法不過是想請教佛子，在收聖知為徒前，可清楚聖知的來歷？再者……」聖法不知怎地，竟是笑了，這一笑，唳氣俱散：「殺你，是無可饒恕的罪，聖法怎會殺你呢？」

「哦？好個心口不一的聖法……」

「聖法不敢冒犯佛子，只是……傲笑紅塵悟出九思劍譜的奧義後，聖知竟然捲書潛逃，這件事，縱使佛子在清蘅夢土閉關不出，也能明白的一清二楚。」聖法邊說，一步一踱朝蒲團行來：「可惜聖法愚鈍，不知與聖慧、聖定三人做了何事，以致讓聖知心生嫌隙，甚至反叛師門；但依佛子智慧，自能暸悟其中關節、還請佛子為聖法解惑啊。」

「這麼說，你是疑心吾指使聖知奪書了？吾的輩分在你四天王之上，吾若真要九思劍譜，只消一句話，你們仍得把九思劍譜奉上，吾又何必費心派人潛藏於四天王之中呢？」聖法默不作聲，看起來並未全盤相信，蘅佛子的語氣亦發軟化下來，卻是嘆道：「聖法者，看來，今日吾若沒有解開你的心結，你隨時都會棄吾而去，是麼？」

「此地並無第三者，更何況聖法跟隨佛子久矣，若佛子顧念聖法是你的人，便不要再對聖法隱瞞了吧。」

沒有苦苦哀求，沒有威脅利誘，沒有咬牙切齒憤恨不平，聖法只是微笑著，帶著些微苦惱的表情。

聖法這人啊，倒真有點意思……

「告知你，也無不可……」原只是一時心念浮動，怎知話一出口已來不及收回，蘅佛子沉吟幾許，取出一個黃綢錦囊：「這樣吧，你幫吾把錦囊裡的東西取來，吾便將事情全盤說與你聽。」

聖法接過錦囊，上頭很清楚可以聞到蘅佛子身上的檀香，解開縧繩，錦囊裡滑出一張紙條，白紙上寫著黑字。

聖法突然想起在大汗生活時，曾有域外的傳教士，他們所信仰的神，既非道家老莊，也不是佛教的如來，這些異域傳教士將他們所信仰的神稱為『主』；他們還四處分送百姓名為『聖經』異教寶典的手抄小冊子，冊上記載著聖徒為『主』傳佈真理時所遇上種種難關與神蹟的故事。

聖法曾經翻過那本小冊子，他記得裡面有個故事是這樣的：有位聖徒在宣揚『主』的真理時，被當時殺掉兄長篡位、迎娶兄嫂、垂涎姪女的君王逮捕，這位公主厭煩叔父的獻殷勤，卻愛上這名成為階下囚的聖徒；在向聖徒求歡未果後，公主答應叔父夜晚讓他一親芳澤的要求，當下就在叔父面前展露旖旎妖艷的舞姿，並渴望求得獎賞。

妳要什麼呢？半座江山嗎？叔父問。

我要這名聖徒的人頭。她說。

望著手中的字條，聖法無聲笑了。

錦囊裡字條上，以佛子嚴謹的筆跡寫著七個字：滄海老鳥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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